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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倒v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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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倒v結束

“新王已治天下, 獨攬大權,且不聽我等勸言。”

太師府內,火光時而亮, 時而暗。盤坐著的人影隨著火光輕輕搖曳, “今商已勢微, 姬昌向南擴展, 勢力已到漢江,汝水, 天下三分已經有二了,如今對商虎視眈眈,危矣。”

“且天子不尊祖宗禮法, 不祭鬼神, 將大小巫官罷黜,居然還提拔奴隸為官!”

西周以發展至此,殺舊王只會有新王, 更會引戰,西周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西周了。

“先王雖命我為顧命大臣,奈何新王於我...”子幹洩氣一笑緩緩道:“也罷, 人之常情, 我一心輔佐的是大公子,新王且不是心胸寬廣之人。”

“兄長此言差矣, 你看那南仲, 王依舊依仗於他,甚至比先王更甚。”

“哼, 南仲臨陣倒戈, 背信棄義之徒,商盡要毀在他們手中!”

上座的人三十左右, 胡子修的齊整,“二位叔父,如今之勢,啟該如何是好?”

子幹兄弟二人對視,子胥餘想了許久,大公子為先王長子,武丁血脈,“今城得國治,國治身死不恨,若為死不得治,不如去也。”

子啟皺眉,“叔父是讓啟逃走麽?”

子胥餘點頭,“去公子您請命離開都城,靜待時機,國安公子也安,國亂公子無所及,國滅公子仍能保全自身。”

“如今天子不聽規勸,執意要任用低層的奴隸為官,又欲征鬼方。”子幹搖著頭,覆說著局勢。

子啟低著頭想了想,“若商不治,如何?”

“西岐寬仁治國,近西岐,離商。”

子啟點點頭,猶豫了一會兒後同意離去。

天牢內。

巡邏的士卒們紛紛整理衣服站直身子,打起了十二分精神。

囚牢房門被打開,吳陽提了一壺酒放在牢中的一張小矮桌上,擺了兩個杯子,吳世齊負手站立屏退左右,頓時牢房內安靜無聲。

盤坐下後倒了兩杯酒,“聽聞周王也愛飲酒,而沫城繁華盛產糧食,自也是盛產美酒,這玉露出自宮廷。”

姬昌起身,在吳世齊對面端坐下,“可姬昌卻聽聞,國相不喜酒。”

吳世齊將酒斟滿後把手放在雙腿上,微笑,“烈酒傷身,齊自幼體弱,不勝酒力。”

姬昌也隨之一笑,“先生不好奇,姬昌為何知道先生這麽多嗎!”

吳世齊動著手指輕輕敲打著,“素來聽聞,您愛才,渴才,禮賢下士,齊不才,能入您的眼。”

姬昌將雙手撐在桌子上立直身子前傾,“先生妙計可安天下,當為舉世之才。”

吳世齊來此,可不是聽他如何奉承自己,拉攏自己的,“你我皆為商臣,應當盡忠職守,為國為民,也為天子。”

“且不可做那種不忠不義之事。”吳世齊也傾身靠攏,“天子並無殺你的意思,並非天子不知諸侯之心,實在乃諸侯過多,若你西岐姻親尚且如此,豈不叫天子寒心,西岐得商先祖恩澤建國,切勿聽信讒言,離間了君臣。”

姬昌楞住,吳世齊將話說的露骨,可又用著這樣緩和的語氣,讓人害怕也無從怕起,“昌一直明白,今日又得國相提點,實乃昌之大幸。”

隨後姬昌像吳世齊討教了治國,他走後,姬昌深深感嘆。這樣的人卻不能為他西岐所用。

同時在心中也在謀算,就算今日吳世齊為商臣,他日變數誰又能定,吳世齊這個人,可用之,當用之。

西岐為營救君主,軍師呂尚獻計,進貢奇珍異寶美人奴隸以示西岐忠誠。成之則天子名聲壞,不成,姬昌子嗣眾多不缺乏能為明君的,另立君主也不是難事。

長夏,天子不顧群臣勸阻,將姬昌放歸西岐。

臨行前,吳世齊前去送行。“希望周王能記住齊的話,您以仁德著稱,可莫要負了初衷。”

姬昌合攏雙手鞠躬,這次能順利回去,多半都是吳世齊的功勞,他記於心,感激,也惦記。

“昌不會忘記。”又上前走近,極小聲道:“姬昌敬仰先生才華,西周亦是,若先生在商有不痛快,西周的大門永為先生而開。”

識時務者為俊傑,是姬昌告誡吳世齊的話,只是姬昌沒有將話說的那麽絕,他知道吳世齊並非那種趨炎附勢之人,否則他也不會看好他。

他也知道吳世齊通曉天下,明白局勢,西周儲君是個性子烈的人,不像自己這般宅心仁厚,若商執意要扣留禍事殺了他,一定會引戰。

吳世齊微笑,退開一步雙手合上彎腰,未說話。

西岐,境內。

宮墻城樓上,西亳侯側夫人子昧將一女子帶往。

微風輕輕拂過女子的臉龐,卷起宮墻上的珠簾,“我好像...在哪兒見過你!”幾乎是同時講出。

異口同聲,二人都驚訝,子昧想了會兒,“多年前我還在西亳的時候,王都上空突然席卷來一陣風,冷如同昆侖山上的寒冰。”

又盯著女子許久,清澈的眸子裏印著冰藍色,“如同一個眸子刻出的一般。”看了許久後轉而望向城下,“雖只有短暫一刻,可我記了十幾年,原以為是一場夢。”

女子輕顫著身子,“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時候是多久以前,但是我知道,那時候我恐怕還未出生吧!”

這也正是子昧驚奇的地方,事情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,而這個女子看著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,便就是出生了也只是個嬰孩。

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,“她不是凡人,可於天下來去自如。”

“可我是凡人,家國滅亡,成為階下囚。”女子接著又道:“你在我腦海中,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,可我想不起來了。”

子昧搖搖頭,“大王傳密函回來,商王讓西岐放還有蘇,永不得再伐。”

這個後宮裏曾經是大商公主的女子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密函內容,女子無從得知,也不想知道。

女子一楞,“是那位,新任的王?”

“對,先王的嫡幼子,辛王,子受。”也是她的親侄兒。

“那個人,帶著寒風一來便詢問我,子受在哪兒。”子昧微微眨眼,“又...”

出於好心,蘇九曾多言了幾句,是提及了她與南仲。如今十幾年過去再想起,已是物是人非,最終她也沒能逃脫,也許當初拒絕了他的提議,又是否不會如此。

可人生沒有後悔,她亦不後悔。

“母親,城樓上風大,您怎麽到這裏來了。”從城樓下上來的是一個少年,己妲看著她,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,這便是她的兒子,西周王十一子姬郜。

“來瞧瞧這兒的風景,怎的,你長兄又喚你了?”

姬郜發現了母親身旁的女子,女子朝著他點頭微一笑,讓他看呆了,“啊,是。”直到子昧聲音停落有一會兒後他才將註意力轉回,“兄長與我商議有蘇之事,新王仍以南仲為長,任吳世齊為相,吳世齊與南仲力保父親歸周。”

“吳世齊?”子昧特意只提了吳世齊出列。

姬郜點頭,“是那位尹公的次公子。”

前些年,吳尹修多了一個兒子,是原先瘋了的次子突然在及冠那年好了,如今更是年紀輕輕就出任國相。

“父親在時,就多次提及這位年輕的國相,輔新王奪得主位,出使諸國,連丞相都說這個人是不可多得的賢臣,兒臣多年在春宴上也曾親眼見他叱咤群臣的從容樣子。”

聽著吳世齊三個字,女子為之一笑,頗覺得這天下真小,“那位國相不僅有舉世之才,且生的眉清目秀,就連女子見了都要花容失色。”

姬郜先是一楞,“你見過他?”

“有過一面之交。”己妲輕聲回道,心中暗笑,她不僅見過吳世齊,還見過天子,還深知天子心思。

姬郜顫了顫眼睛,“他的確是生的俊俏,只不過可惜天生體弱。”

“吳世齊的父親吳修在當年也是大商公認的第一美男子。”子昧沒有見過吳世齊,但她見過吳修,年輕時的吳修,又憑這二人的描述也能描繪出個一二。

西周王赴商命次子姬發監國,接到父親的密函後很是納悶,有蘇是降於周,他們並未監.禁,於是姬發將有蘇一幹人奉為上賓,設宴款待。

在歷經十幾日的長途跋涉,姬昌從西岐到沫城被關了好幾月,又從沫城返回西岐,待回西岐時已經是初秋,天氣轉涼,進而生了一場大病。

深秋,天子欲北伐。

太師等若幹人勸阻,唯南仲與吳世齊支持,但是這一支持則就已經定了局勢。

阻攔原因有二,國之動蕩新君初立,朝中需要君主坐鎮,其二,歷南征後不宜再次舉兵以增國之負擔。

而同意的的原因也有二,一是新君初立,四海不服,天子以親征立威,二來是如今大商勢微,諸侯莫朝,借此來擴張領土,以懾諸侯。

侯府內的琴聲停了,與之停的還有悲涼的秋風。

“誰又能想到,天子親征居然是為一個女子!”耿少懷憤怒道。

曾經歸樓隸屬天子,是天子的眼線與左右手,而如今歸樓只聽命於子淑。就像吳世齊說的歸樓再大,也大不過天下,對諾大的天下也是鞭長莫及。

“他還未為儲君先王就曾考驗過他,讓他去崇城,沒有想到遇到了那女子。”

“可最後他還是舍棄了那女子,經過了考驗!”耿少懷接替著子淑的話。

“所以天子是個聰明人。”

“我看不見得,他今日為一個女子而不顧群臣反對勢要親征,便不是聰明之舉。”

放於弦上的手指微動,子淑擡頭側望,“難道在你們眼裏,心愛的女子遠沒有天下重要麽?”

耿少懷楞住,欲解釋,“不是的...“

“這沒有可比性!”聲音不厚,但是重,遠遠聽著有一股震懾力,“百姓乃天下的一部分,女子亦是,憂國者,視天下為己任,女子也在其列。”

耿少懷想否決南仲的話,除了天下大義,耿少懷絲毫看不出這個人情感何在。

南仲嫖了一眼耿少懷,轉而看向子淑。

“舍得回來了?”子淑說的很冷淡。

南仲輕挑著眉頭,不悅,“這裏是我家!”

“侯爺還記得這是您家呢!”

算著時日,自初秋他就沒有回侯府了,有什麽事都是空山回府吱一聲,拿什麽東西都是空山跑過來跑回去的。

他幾乎與吳世齊是一個想法。

皺著的眉頭攏緊,都要擠在一處了,“我不想同你爭吵,天子親征,我以副將從旁隨天子北征。”

“哦,若沒什麽事,侯爺請回吧,我這兒不清凈,怕礙了您的眼。”語氣,雲淡風輕。

“你...”南仲再看了一眼耿少懷,滋了滋牙,“確實不清靜,礙眼的很!”

甩袖揚長而去。

“他...主人,他可從未將您放在心上啊。”對自己的夫人說出這番話,耿少懷再想不出比這個更無情的。

子淑明白,是氣話,可即便是氣話,她也是心涼幾分。如這冷冷的秋風,吹過。

“你說,大商還能存之多久?”

耿少懷被子淑突然的問話問住,心中不僅擔憂起來,“主人何出此言?”

子淑細想南仲多次言及商亡一事,起初她以為是酒後胡言不在意,而如今天下的局勢不得不讓她深思。

“取而代之的諸侯,當今又屬誰最盛?”

她自始至終想不明白的是,當初南仲為何要讓子昧嫁去西周,僅是聯姻需要嗎,何以讓一個手握大權的人犧牲摯愛。還是因為南仲真就是一個將天下看的比女子重的人。如今西周的發展,讓這個疑惑,漸漸明了。

對於子昧與她們之間,便就是當初自己架在商容與子涵間的斷橋。

她心中更有一問。

此人究竟有沒有,愛過自己。

就如子涵,至死也未有聽到商容的回答。而她,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南仲的心聲。

將軍的心,一次也未打開吐露過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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